第(2/3)页 东线战场侵略如火,中线同央城保持压制,北线战场幽平府也已经只剩三座城池顽抗,田安平已挥师吴兴府! 本就一直被压制得处于紧绷状态的夏国防线,一夜之间,已摇摇欲坠! 一支笔在巨大的舆图上如此勾勒,大夏的山川河流、谷壑雄城,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。 熟悉的,是一草一木。陌生的,是遍地刀兵。 或许不应该陌生? 无非是三十二年前故事重演…果能重演乎? 舆图上齐军蔓延的路线,像是一个强大的巨人,已经张开有力的臂膀,勒紧了夏国的脖颈,正在不断地使劲。 整个齐夏战场,齐军形势一片大好。 夏军看起来已经乱了! 不,哪里只是看起来? 援救大邺府的,逐杀重玄遵的,救会洺的,帮助巩固锦安府防御的,保顺业护王都的整个帝国一转眼就已经干疮百孔,恰是全线乱战失利的结果,叫人缝补也不知该从哪里着手。 想来曹皆之所以选择全面铺开战局,便是基于对齐军素质的绝对自信,便是预见到今日这样的局面! 夏国人当然是顽强的,在任何一个战场都在顽强抵抗。 但齐军的胜势正在不断累积,刀兵愈利,烽火愈炽。 于夏国方,是拆东墙,补西墙,左右为难! 那支笔,终究在舆图上顿止了,被一只青筋暴起的手,捏散成烟。纤弱的,袅袅的烟。 舆图上那名为午阳的城池标识上,就悬着这缕烟,这只手。 俄而,手重重地砸落,像是一座山! 于是这张巨大的舆图也被砸散。 黑暗中有个声音道:“仇恨说明受过伤害却无法还报" “愤怒是因为不满足现状但又无能为力 “这些都是虚弱的表现!” 道历三九二零年的除夕,就在战争中来临了。 这万家欢庆的日子,想来对齐人和夏人来说,都是相当复杂的体验。 鲍伯昭对除夕没有什么感受。 身为朔方伯嫡长子,他长期处于对自我的严格约束中,少有放纵之时。所学颇多,只恨时光易逝。兵法韬略,道术神通,律法礼仪,日复一日的修行所谓年节,无非是迎来送往,无非是维持各方关系,实在不是什么轻松的日子。 尤其此刻是在齐夏战场,他眼中看到的,只有战功。 朔方伯的爵位继承已经尘埃落定,但他并不会就此放松,此后他要追寻的,是如何超越“朔方”之荣名! 齐军局势大优,夏军的抵抗意志,也不及早先那么顽强。 一个显而易见的现象是……对夏军而言,投降好像变得不再那么困难。 重玄胜逼降岱城,还得在大军攻城两日夜、又四面相围、极限施压的情况下才成功。后来逼降寿安,只带一个降兵营就能够完成… 而到了现在,甚至于已经出现了齐军大旗一展,就已经望风而降的守军。 比如眼前这座城池。 局势是谁都看得明白的… 在大齐兵锋之前,夏国根本没有还手之力! 所谓武王,所谓岷王,什么奚孟府,柳希夷,全都被摁死在同央城动弹不得。 三卒主力皆在同央城战场的情况下,齐国仅以郡兵和东域诸国联军,依旧是狂风卷落叶,横扫夏境。 昔年争夺霸主位格的两个国家,今时今日,已经完全不是一个层级的对手。 什么龙虎斗,不过是饿虎扑羊! 所以齐天子压根没有亲自来收尾的想法,姒元已死,齐天子懒于南顾。 所以大齐军神也没有来。 人固然有家国情怀,有守土卫疆之心。这些夏将夏卒,固然也有满腔热血。 可是无望之战斗,又能坚持多久呢? 齐夏本一宗! 鲍伯昭在心里念了一遍,只觉这句话真是妙不可言,完全可以叫人感受得到前相晏平的政治智慧顺天应命,合宗同流,消解多少敌意! 此刻正是受降之时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