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潮去潮又归。 它们反涌回来,侵天覆海,直接湮灭了拳劲! 魁山飞退。 他疾退的时候甚至自己撞出了风。 “风紧扯呼!” 脊开二十重的武夫,倾力一击,也完全没有看到击溃这黑潮的可能。 而那血气狼烟所烧灼的巨大空隙,在天倾的黑色雪瀑中,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凹痕,顷刻便已填补完全。 这山海境里,一桩桩一件件的变故,仿佛都是为了告知人们,修行者的渺小。 蚍蜉撼树,人力何能及? 灭世之威如斯也。 一时天倾黑雪,前涌黑潮,下方那咆哮而起的海浪,也不知何时,浸染了暗色! 暗色已四染。 天地如相合。 在这晦暗与晦暗的叠加里,在这阴沉和阴沉的混同中,一点寒芒炸开了! 它灿烂,孤独,锐利。 好像开天辟地以来,就沉默于此。 似乎亘古而至如今,永恒未变。 那是绝望者所看到的方向,那是孤独者所感受的回响。 是无尽长夜里……一颗寂寞的星子。 它亮在那里,是亮在视线的意义中。同时,也点在这崩溃世界的乱流上。 汹涌“黑潮”一瞬间几乎炸开。 其间有一声痛楚的闷哼。 黑潮却暴涨! 这黑潮之中果然有更高的意志存在,而它无疑已经愤怒了。 更磅礴的怨气,更狰狞的魂鬼……仿佛无穷无尽的暗面力量! 祝唯我直接将身一转,倒拖长枪而走,毫不拖泥带水。 如果说魁山是一颗从山巅滚落的巨石,气势汹汹,越滚越快。 祝唯我就像是一道惊电,横掠长空。 亡命的疾奔中,还有急促的交谈声撞响。 “能不能不要总是说风紧扯呼?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土匪!” “……我就是啊。” …… …… 中央之山。 残肢断臂,满天飞血。 随着最后一颗布满油彩的头颅滚落,独臂提刀的斗昭,转回身来。 他身上的红底武服,已不知是血色,还是衣色。 而面对着他的楚煜之,则以长刀拄地,勉强支撑着自己,气喘吁吁。 “不行啊,楚煜之。”斗昭行走在山道前蜿蜒的血色里,轻轻一抖天骁刀,其上并无血迹:“就这种运用兵阵的方式,难道你也看得过眼吗?如果是伍陵或者项北来掌控这支毛民军队,绝不会只有这个程度。” 关于毛民军队的运用,有很多客观的理由。 比如毛民国虽然被萧恕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,肯出兵参战,但绝不肯交出兵权,让外人指挥。 比如只有萧恕懂得毛民语言,能够同毛民沟通,而萧恕本人又是纵横门徒,对兵阵并不通晓…… 但楚煜之什么都没有说。 所有的问题都是问题,所有的问题都有解决的可能,而他和萧恕,没能够做到最好。这是最大的事实。 他并不掩饰自己的虚弱。 他只是在这种喘息中,积蓄着最后的力量—— 虽然可能没有半点作用。 萧恕已死,毛民军队被屠尽。仅剩的他,眼睛盯着的,仍然是斗昭的脖颈。 他仍然要以搏杀斗昭为目标。 斗昭忽然定了一定,用手背去擦拭嘴角突然溢出的鲜血,说道:“丹国萧恕,我记住了。” 萧恕当然应该被记住的。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物。 楚煜之这样想着。但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。 他的呼吸慢慢平缓,感受着从四肢百骸慢慢回流的力量,感受着一种耗尽一切后的新生。 他只有一刀的机会。 现在握在他的手里。 看着这样的楚煜之,斗昭细致地擦干净了嘴角的血,慢慢落下提刀的独臂,说道:“你倒是频频令我意外。” 他直接问道:“你可愿入我斗氏之门?那一式天罚,我还是可以传你。” 楚煜之看着斗昭,并不说话。 蓄势于刀,立刀见志。 出身平平,起于卒伍的他,真要投靠哪个世家,早就有一份前途在,又何必等到今日? 屈家和左家都可以是很好的选择。 但以国为姓,便是他的志向所在。 第(2/3)页